晚安,我的教父
✘害我都没法解释为什么最近这么高产。
✘各类预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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沢田纲吉去世了。
不是死于黑手党战争或是疾病一类引人唏嘘的原因。
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。安详的,充满笑容的在睡梦中离开了,享年二十三岁。
那是十月二十三号,一个星期日的下午。天气晴朗,万里无云。
是他最爱的晴天。
“沢田纲吉的一生可称传奇,幼时他在日本不知名小镇出生,笨拙而坦诚地长大。虽因那份不合常人的善良与迷糊,他自小就遇到了很多伤害,无论物质或是心理,加害者以孩童的外表做出匪夷所思的恶劣行为,再假装畏惧于年长者的权威与担心受到指责而故作乖巧。讽刺的是,当加害者在担心自己有可能会失去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时,受害者则必须做好可能会失去一切的心理准备。但这一切没有伤及他的根本,他仍然纯真而美好,他自卑于他的稚拙,可并不自暴自弃,他像是生于贫瘠土壤的花,得不到阳光与露水的关怀,却饱含希望悄然而隐秘的生长。”
“14岁他遇到了改变他命运的家庭教师reboen,第一位踏足他心上花瓣的鉴赏者。至此之后,他的故事开展截然不同的剧情。他开始拥有伙伴,开始与喜爱的女孩同行,本安静的家里吵吵闹闹,他开始接触里世界龙头的权柄,他开始目睹血与火的战争。
他开始欢笑,他开始哭泣,他开始悲伤,他开始充满觉悟。
即使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一切之后,即使在掌握了倾覆世界的力量之后,他仍然知世故而不世故,他仍然笑起来像是明媚的晴天。像他所喜爱的晴天。”
“人生的意义何在,答案众说纷纭。
有人说要看他留下了什么,有人说要看的信仰,有人说要用爱来评判,还有人说人生根本毫无意义。
你要让我说,我会说:人生意义本就飘渺难寻,如果在你阖上双眼,在你安然睡去时回想你的一生,你可以自豪地说:我从未背弃我的原则,我从未背叛我所信任的人,我从未背离我踏上的道路,那么你可以高兴地离开,去寻找曾失去的一切,告诉他们你的人生并未虚度。
但虽是如此,我仍可以坚定的告诉每一位我的友人,每一位向我询问他或是对他好奇的陌生人:我能肯定的是,不管按照什么标准,沢田纲吉短暂的23年比大部分人长久的毕生光阴更为充实。
我知道他在离世时合上了双眼。
可我也同样知道他的心灵永远敞开。
谢谢大家。
晚安,我的教父。”
——山本武——
【向月而亡】
“你要出发去日本了?”
“是啊。”山本武摸了摸桌上的棒球模型,随后拿起旁边的匣子“提前去一步,听说彭格列基地那边最近有什么异象。”
“……保护好他。”
“当然,我会的。”
“我会稍迟一点过去,总部这边还有点事。”
“云雀呢?”
“联系不到,不过有个线索。”
一张照片飞来,山本武顺手接住“咦,这只鸟……好怀念啊。”
“据说叫云豆,跟着他就能找到云雀。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保护好他。”
“好。”
山本武独自一人走向机场,凌晨的机场廖无人烟,安静的过分,细细雨丝打在地上,溅起几不可见的弧线,整片天地都被这不合时宜的雨纱笼罩,眼前巨大的钢铁飞鸟不过一抹黑影,身后空荡的冰冷土地似有故人送归,一切都是隐隐约约的,朦朦胧胧的。
“一路顺风,阿武。”
他回望,那个人像往常每一次自己外勤离开那样,胸口别了一朵白丁香,蜜色的瞳孔盛不下离别的悲伤,远行的祝福以及深刻的怀念,那复杂的情绪像是甜蜜的海洋,令他心甘情愿溺亡。
悠悠的香味飘散开,融入了密密麻麻的雨丝,将这方天地渗透到无孔不入。他周遭的气度温和平静,沉稳有力,有着令人信服与敬仰的气场,褐色蓬松的头发与微微蹙起的眉头又透着熟悉的融融暖意,像是十年前第一次站在一起的模样,这很容易让人想到晚上的月亮。那雨帘就是云遮月,将那双温温的眼眸,那白皙柔软的脸庞,那消瘦挺拔的身躯藏在后面。令人忍不住向他奔去,又犹豫着这是否过于唐突。
他总是这样。
所以谁也舍不得离开月亮太久。
于是月亮便离开了。
一天后,雨之守护者山本武抵达彭格列基地。
随之而来的还有彭格列十世的遗体,按照十世的临终安排被安放在并盛森林。
“真不愧是阿纲,他们听到这个安排都吓了一大跳呢。”
细细抚去黑色棺木上不存在的灰尘,跪在一旁的山本武面上哀思具象化为蒙蒙黑气,掺杂在疲惫憔悴的面庞中,调和成难以喘气的,过分深沉的哀思。像是隐藏在墨蓝海域下的波涛,扬起不过顷刻,却永远失去了风帆。
“真过分啊,阿纲。”
“你这个人总是这样。”
他再次站起,深深地,长久地注视着他的月亮。最后向着基地前进,步伐坚定而沉重,执行来自首领最后的任务。
他是一只雨燕,注定一生向月而亡。
——六道骸——
【神明任性】
得知沢田纲吉去世是一个早有预谋的意外。
“kufufu……是这样。”
“骸大人……”
“真是可惜啊彭格列,他的遗体在哪里。”
“山本先生将首领带回了并盛森林。”
“哈,丑恶的黑手党首领居然是个长不大的小孩,临死还不忘回家。”
“……需要我过去一趟吗,骸大人。”
“去看看吧,我亲爱的库洛姆。这下没人阻止我夺取他的身体了。”
靛青色雾气迷漫,玲珑少女变作高大男性。六道骸手执三叉戟,走向森林深处。
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柔柔洒在脸上,明灭不定。六道骸像是不舒服地用手搭起帐篷遮挡,随后又放下手冷笑:
“讨厌的彭格列。”
并盛森林并不大,即使是以一种相当休闲的前进方式,六道骸还是不过几步就来到彭格列十世的休眠之地。于是他又有些不开心:
“kufufu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地方。”
他死死盯着那方棺木,一寸一寸地审视,从昂贵细腻的木材,浮雕繁华的线条到……
那深入骨髓的气息。
“kufufufu真有意思,这是哪里找来的幻术师。彭格列,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。”
他用戟尖挑起盖子,窥到那一点棕色的暖意。
他怔住了,俊秀的面容一瞬空白。
但他很快又冷漠下来,大笑出声。
笑的眼泪都出来了。
“诶——为什么我总是骗不过骸啊。亏我这次还麻烦了玛蒙。”
沢田纲吉苦恼地从床上爬起,迷惑地看着六道骸。
水晶灯投下一片光影,奢华的房间连灯光都染上了旖旎迷乱的柔和金色,然后落在身前胡闹的首领身上,化作碎光掉入盈盈水瞳。
“……别开玩笑了彭格列,阿尔克巴雷诺就教育你这样胡来吗?真是堕落的黑手党作风。”
“什么呀,reborn出外勤去了,隼人去与政府谈合作,阿武和大哥去美洲了,蓝波和一平这个时间大概在休息,大家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,我很无聊啊。”
“哦呀哦呀,这是在和我撒娇吗彭格列。”
“是啊,因为骸也是我的家人啊。”
这时正是夕阳西沉,那轮巨大的太阳就慢慢自山头落下。蜿蜒行走的山脉脊线像极了命运的海浪线,随着人与人的相遇和时间变迁而翻涌波动,时而呈现出优雅裙摆令人心生向往,时而扭转出可怖黑洞将人吞吃入腹。
满载天光的最后一缕清风穿堂而来,轻轻拂起眼前言笑晏晏的男人稀碎发丝。
像是花朵摇曳,像是树影婆娑。
神说要有光,于是光亮乍现。
神说要收回他的权柄,于是天光泯灭。
神明总是过于任性。
“我累了,想要休息了。晚安,我亲爱的库洛姆。”
还未等库洛姆问清,连接的那一端就失去了音讯。
库洛姆阖上盖,恍然发现竟已是黑夜了。
她抬起头,曾经与身边人一起看过的满天星斗,不过是漆黑的幕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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